8月2日，伯克希尔·哈撒韦发布了2025年第二季度财报。在这份被市场高度关注的财务报告中，“股神”沃伦·巴菲特所管理的这家投资帝国交出了一份意外黯淡的答卷：净利润同比下滑59%，连续11个季度净卖出股票，全年迄今未回购一股公司股票。
而就在三个多月前，这位被誉为“奥马哈先知”的94岁传奇投资者，在年度股东大会上宣布将于年底退休，完成他在投资舞台上的谢幕。
对许多投资者而言，这或许是一次信仰的考验。
净利润暴跌59%，“护城河”在塌陷？
根据财报，伯克希尔第二季度营收925.15亿美元，较去年同期略有下降。而归属于股东的净利润仅为123.7亿美元，同比暴跌59%。
虽然表面看是“利润波动”，但如果追踪运营层面，能察觉一个更深层的问题：伯克希尔最核心的保险业务承保利润大幅走软，成为拖累整体运营利润的主因。
这意味着，即使铁路、能源、制造等传统“现金牛”业务维持增长，也无法阻挡整个投资机器的失速。尤其在经济周期的高点回落阶段，这些曾被视作“稳健护城河”的资产正在显露疲态。
巴菲特曾说：“当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而这一次，退潮的是他自己。
现金创纪录，投资却更“保守”
截至二季度末，伯克希尔的现金储备高达3441亿美元，仅略低于一季度的历史纪录。这笔巨额现金，是巴菲特长年“克制投资冲动”的结果，但市场开始质疑：他究竟是在等待机会，还是变得不再自信？
与之相对的是，一连11个季度持续净卖出股票，显示出伯克希尔正在系统性地“撤退”——最近一次是减持VeriSign，套现12亿美元，并借此将持股降至10%以下，以规避监管披露义务。
不仅如此，今年上半年，伯克希尔未进行任何股票回购，尽管公司股价从高点下跌逾10%，理论上为回购提供“合理窗口”。这让市场更加不安：巴菲特是否不再认为伯克希尔“被低估”？
卡夫亨氏：“巴菲特失误”的象征
在这份财报中，另一个刺眼的数据是：伯克希尔对其持有的卡夫亨氏股份计提38亿美元减值，将账面价值降至84亿美元。尽管仍有账面盈利，但这项2015年的并购，已被投资界广泛视为巴菲特罕见的“战略误判”之一。
在消费趋势转向健康饮食、品牌认同式微的时代，卡夫亨氏身处结构性衰退泥潭，其股价已从高点跌去逾六成。巴菲特投资逻辑中“品牌恒久价值”的核心信条，正遭遇现实的猛烈修正。
“巴菲特溢价”正在从股价中剥离
自巴菲特宣布退休以来，伯克希尔A类股股价已下跌超过12%，大幅跑输大盘。分析师指出，这并非业绩短期波动的反映，而是市场对“巴菲特溢价”——即他个人品牌对股价带来的估值溢价——正在悄然退潮的预期反映。
“继承人格雷格·阿贝尔虽有多年运营经验，但并没有巴菲特那种‘价值感召力’。”CFRA分析师Cathy Seifert表示，“投资者不再愿意为‘信仰’买单，他们要看到实打实的投资动作与收益率。”
更让人担忧的是，在当前防御性资产不再受宠、资金流向更具成长性的科技或新能源板块的背景下，伯克希尔“古典重资产+保险”的模型正显露周期老化痕迹。
谢幕前的“减配”，预示什么？
更值得玩味的是，在这份充满信号的财报中，伯克希尔罕见地对川普可能上台带来的关税风险发出严厉警告——措辞之激烈，前所未有。
这是否暗示，巴菲特正为卸任后可能更剧烈的地缘与政治不确定性“减配”资产？他用一个又一个季度的减持告诉市场：现在不是下注的时候。
这是信号，亦是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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