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拥有一份稳定收入、一辆车、一个家庭,在加拿大安家立命被认为是中产阶级的标准画像。而在今天的多伦多及大多伦多-汉密尔顿地区(GTHA),这张画像正在迅速褪色——即便年薪12万加元,依旧无力安家,成了“隐形的穷人”。

CivicAction 本周发布的一份新报告,将“中产”赤裸裸地暴露在城市运行失调的聚光灯下。报告指出,教师、护士、消防员等社会“支柱”岗位,正被失控的房价与通勤压力压到崩溃边缘。
“今天一个年入8万的护士,若想贷款买下多伦多的普通住宅,需要挣超过20万。” CivicAction首席执行官Leslie Woo说。
这不仅是数学问题,而是文明城市边缘化其守护者的系统性缺陷。多伦多家庭收入中位数为10万加元,但房价收入比高达11.8倍。平均购房者需将薪水的77%投入月供,完全违反金融常识,也扼杀了社会流动的希望。
报告称,这一群体正悄然外流:过去十年,超50万人逃离GTHA,迁往Simcoe、尼亚加拉,甚至卑诗和阿尔伯塔。这不是主动迁移,而是政策与市场双重排斥下的**“经济驱逐”**。
城市面临“下游危机”——当护士搬到3小时车程外,医院如何运转?当教师选择离开,教育质量如何维持?当工薪家庭无法靠近城市,城市的存在逻辑还能持续多久?
更不容忽视的是“结构性通勤剥夺”。近七成中产族对当前住房与通勤状况表示不满,62%打算搬家或换工作,只为追求生活的“基本舒适”。
而这场危机的蔓延早已超出个体范畴:企业招聘难、服务人员流失、食物银行爆满、交通拥堵年损失超100亿……这是城市被其自身重量压垮的前夜。
报告建议城市和企业携手设立“劳动力住房基金”,为关键岗位提供可负担住房。但CivicAction坦言:没有任何一个部门能独自解这场城市系统的危机。
对一座城市而言,真正的崩溃,不是房价的暴涨,而是当它的建设者无力留下,维系城市日常运转的“看不见的手”悄然撤离——社会开始空心化。
“城市如果不能容纳护士、教师与消防员,那它还能称之为城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