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凯伦·米勒（Karen Miller）从一家大型医药公司离职，跳槽到初创企业。她以为一切就此翻篇，直到某天收到了一封陌生的银行信函，提醒她的401(k)帐户因“长期不活动”开始收取每月维护费。她惊讶地发现，这个她早已忘记的退休账户，不仅缩水近12%，还错过了数年的投资增长。
她并不是唯一一个“遗失退休金”的美国人。
根据金融科技公司Capitalize发布的2023年报告，全美目前共有2920万个被“遗忘”的401(k)帐户，总资产高达1.65万亿美元。这一数字比两年前增长近20%，而背后的主要推手，是疫情后的“大离职潮”——2021年至2022年间，数百万美国劳工转换工作，频繁跳槽却忽略了旧雇主的退休账户。
“看不见的扣费”，是最隐蔽的损失
一项由美国政府稽核处（GAO）发布的调查显示，高达41%的劳动者不知道自己正在支付401(k)帐户的相关费用。这类费用通常包括行政管理费、基金运营成本、甚至账户非活跃费，金额可能看似微不足道——每月几美元不等，但随着时间拉长，复利效应却悄悄吞噬储蓄。
以英国退休管理平台PensionBee的模型测算，一个被遗忘的401(k)账户每月支付约4.55美元的非员工维护费，加上年化0.7%的投资成本，若维持15至20年，最终可能侵蚀近1.8万美元的退休储蓄——相当于一辆经济型新车的价格。
“这些钱不是一下被偷走，而是像水龙头漏水一样，滴滴答答地流走。”财富管理顾问吉尔·鲍姆加顿（Gil Baumgarten）表示。
转IRA？别高兴得太早
面对旧401(k)账户，有些人会选择将资金转入新的雇主计划，或干脆转存至个人退休账户（IRA）。表面上，这看起来是精明的理财举措，然而，根据非营利机构The Pew Charitable Trusts的研究，IRA账户的整体费用结构往往高于401(k)。
该研究估算，在一个假设为期25年的退休周期中，仅因账户转换导致的费用差异可能累积高达455亿美元，尤其对中低收入群体而言，这种“合理转存”反而成为“长痛不如短痛”的陷阱。
更令人担忧的是，有33%的员工选择在离职时直接兑现401(k)，根据Vanguard数据，这类行为通常要缴纳高额所得税和提前提领罚金，被专家称为“最不推荐的选项”。
制度未跟上“流动劳工时代”
401(k)账户设计之初，是为长期任职者量身定制。但在现代职场结构中，美国人平均每4.1年换一次工作，而年轻世代更是三年一跳。退休金制度的流动性与追踪机制显然落后于现实节奏。
目前，美国劳工部（DOL）正推动一项提案，拟设立全国统一的401(k)账户“追踪平台”，帮助员工在多次职业转换后仍能清楚掌握个人退休金去向。但项目仍处初期阶段，短期内多数劳工仍需依靠个人财务纪律“防遗忘”。
如何避免成为“401(k)失忆症”受害者？
- 建立个人退休金清单：无论是否转存IRA，记录每一份工作的退休账户信息、平台、联系人与总额。
- 定期登录账户：哪怕是“旧账户”，也要每年确认一次是否正常运行。
- 与新雇主人资沟通：了解是否可将旧401(k)资金合并至新计划，减少“账户碎片化”。
- 警惕营销诱导转存：许多金融机构积极游说员工转入IRA，但其费用未必更优。
退休规划是一场长跑，而在数字时代，“被遗忘”本身，就可能是一种极大的财务风险。提醒自己，也提醒每一位正在奔跑的你：换了工作，不要把退休金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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