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一座多元城市，历史的回音终于获得回应。

本拿比市议会近日通过决议，将于2025年11月15日举行一场正式道歉仪式，为1892年至1947年间系统性歧视华裔居民的历史行为公开致歉。这一决定，是历经数月社区咨询后的成果，也是在越来越多华裔加拿大人要求历史正义的背景下迈出的关键一步。

道歉虽然无法重写过去，却标志着本拿比——一个如今华裔人口已达30%的城市——开始承认并试图修复一个长期被压抑的历史伤口。

“我们必须正视这一点：我们的城市曾积极推动排斥和伤害一个族群的政策。”本拿比首位华裔市议员顾颖琦（Alison Gu）在会议上表示。“那些政策不是抽象的，它们真实地剥夺了华裔的生计、土地权利和市民尊严。”

根据本拿比社区遗产委员会提交的报告，从20世纪初至中叶，该市多次通过附例禁止华人购地、限制华人商铺营业执照、禁止华人参与公共工程，并在联邦“人头税”政策实施期间积极协作。这些政策的目的直白而残酷：将华裔排除于本地政治、经济与社会核心之外。

这种“地方层面的制度性排华”，在当年被视为主流政策之一，如今却被历史定义为耻辱。而市政府终于愿意称之为“错误”，本身便是一个重要转折。

“这不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它是制度对制度的回应。”UBC历史系学者梁靖尧（音）指出，“这场道歉，是对一个族群在漫长岁月中所承受沉默与羞辱的正式承认。”

此次道歉不是孤立事件。它延续了温哥华（2018年）与新西敏（2010年）道歉传统，也呼应了联邦政府在2016年为“排华法案”道歉的历史节点。

市长麦克·赫利（Mike Hurley）在新闻稿中表示：“我们无法抹去错误的历史，但我们能决定如何面对它。通过此次道歉，我们承诺打造一个对所有人都真正包容的本拿比。”

市府还宣布将采取后续行动，包括在市政设施中强化华裔历史教育、减少语言和文化障碍、并扩大少数族裔在社区决策中的参与比例。

在加拿大多元社会日益分化与回归焦虑并存的背景下，这样的地方性道歉，可能是国家对种族历史记忆重构的一个缩影。对于许多本拿比的华裔家庭来说，这场迟来的仪式，也许能为先辈们的沉默，带来某种形式的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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