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仅49岁的男子,因一场对制度的拒绝与坚持,已在安省伦敦健康科学中心的医院病床上“安营扎寨”长达九年——他不再需要急症护理,却始终没有离开。医疗系统称他为“替代护理级别患者”(ALC),但他更愿意被称为“自由选择的斗士”。

Roger Foley,这位患有罕见遗传性神经退行性疾病的男子,因行动受限、无法吞咽、生活完全依赖他人照料,自2016年入院以来,便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制度性僵局。Foley拒绝转入政府指定的长期护理机构,坚持要求政府提供资金,雇佣他自选的护理人员,以便返回原本的无障碍公寓生活。他的选择与安省一体化、标准化的公费护理机制格格不入,也因此,他成为了制度边缘最鲜明的“个案”。
他既是医疗资源的沉重负担者,也是医疗体制盲点的揭示者。根据C.D. Howe研究所数据,加拿大17%的急症病床被类似“住错地方”的病患长期占据,每日支出在730至1,200加元之间,是长期护理设施成本的三到五倍。Foley的长期“霸床”,不仅拉高了伦敦健康科学中心的住院平均时长(原为6.6天),也引发公众对资源错配与制度死结的深度质疑。
Foley并非未尝试妥协。他诉诸法院,控告医院违反《加拿大权利与自由宪章》,并声称医疗团队曾对其“建议”安乐死——这一指控虽未被法院采纳,却再次揭示了在公共资源紧张背景下,患者如何感受到隐性压力。诉讼被驳回后,Foley继续在安省人权法庭控告医院取消特定照明设置,称此举侵犯其残疾权益。
专家指出,Foley的“赖床”并非个人问题,而是系统之殇——当标准化服务无法覆盖个体差异,制度就成了牢笼。政府若无法提供灵活、个性化的护理解决方案,类似的制度“幽灵”将持续占据本应服务于急救患者的床位。
在加拿大免费医疗体系引以为傲的神话背后,这桩9年的对峙像一道裂缝,提醒人们:医疗的本质,是为了照顾每一个“人”,而非仅仅“病人”。